“怎么样?好看吗?”
我略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娜瑞卡微微歪了歪头,给了我一个微笑。
但是,她脸上挂着的那些也一并都歪着垂下,看起来竟略有些惊悚,不知道是我的审美有问题,还是异世界的文化实在接受不了。
“你就坐在那好啦,我要开始禊纚了。”
我将目光收回,不经意间瞟到附近的水池貌似开始波动。
这……算是一种普遍的施法前摇征兆吗?
*ae:“ЖëιoυΦяумυ,υoιя ΦαιΙяΙα'hαυëяι……”
我本想注意她嘴里念的是什么,听起来有些像自己刚出生时歌声里用的语言,却又比歌词拗口。但是在那时我所经历的事物却远比她在念叨着什么要更吸引人。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悠远而沉重的钟声,在各个方向传来,听不出什么方位,却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那鼓动着的规律的钟声。我看到垂吊在空中的那些白色丝带也随之振动。而钟声由远及近,越是明晰,就越是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重重地沉在心头,简直要让人喘不过气来。再细听,似乎又像是某种钟声与鼓声的结合,有力而厚实的鼓荡,留下的阵阵回响如波澜,振动着身心,仿佛全身上下都要被那声音洗礼,每次鼓震,声音便都要再近一分。是磅礴,几分厚重,悠远,然后是震撼,广阔。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头的,但是当我回头,我看到娜瑞卡额头上的竖着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它不再是之前那样毫无生机,而是以一种如神明般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我。散着金光的眼眶,眸中金色红色黑色交织缠绕,又好似在其中游走,如混沌般微动着它的瞳孔。
娜瑞卡的身后伸出来数双扭曲着的双手,这些手的皮肤上还带着一些纯黑的孔洞和点,它们以一种人类关节无法企及的弯曲程度从娜瑞卡头的后面伸出来,娜瑞卡人的双眼闭上了,但是她双手合十,嘴里仍在念叨着那些听不懂的话。
下一刻——
“hιë υΦΙαяυι,εhιëυηяëιoΙ……”
“hιë υΦΙαяυι,εhιëυηяëιoΙ……”
另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内传来的声音跟娜瑞卡同步了,那个声音让人听不出男女,更无从知晓年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神明,某种真正神圣的声音,而非在地球上人类所构想的虚假的上帝。
下一刻,娜瑞卡消失了,四周的场景也消失了,钟声不再响起。
而现在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空旷的宫殿。
宏伟的石柱,黑金色的镶边与花纹,六大柱,林立在宫殿中央的四周,每一棵都似乎有生命之树那般粗壮,有二十多米高,直至宫殿最上方。
而在那宫殿中央,那里基座下凹,盛着一点水,其上悬空地漂浮着一座……巨大的,非常巨大的钟。
那钟是金色的,它悬在空中,仿佛在缓慢地自旋着,反射的暗金色的光随之转动,照耀着四周。
而宫殿的四个方向,是那四个巨大的拱形门。当我看向外面,外面就只是一片白,纯粹的白色。
我此时此刻不知为什么已经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于是迈步,下意识地向那大钟走去,这里静得只有我的脚掌触碰大理石的声音。
当我跨过地板上那一条金色的细线般的突起,忽然这片宫殿里有了其他的声音。
是那个与娜瑞卡同步的声音,以低语的方式响起。
*汉语:“……失…是……尔……时…璐莉茜薾……”
“当……可…而无……接……以前…故……”
声音难以辨认,而且各个方向都有,非常杂乱,而且声音略小,却能够让人听出是在说汉语。
……是在用我意识里默认的语言低语吗?
当我想要集中精力,想去听清四周究竟在说些什么的那一刻,脑子里便一阵刺痛,仿佛这是不应该去细听的。
我继续向前走,声音逐渐清晰,让人有一种声音是从钟那里传过来的错觉。
“空间……离……一…龙泉街…”
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前世里自家门前那条路的名字?
是听错了?
站在下凹的平台上,我先是扫视了四周的宫殿,四面对称,色调明艳。
然后抬头望向钟的内部,那里是漫天浮光,光线仿佛被具象化,一道道光如同条条光柱,在钟的内壁不断反射,从这一边到另一边,繁杂而又凌乱,但是总有那么一刻,所有的光柱都在边缘上,使得中间空出来。
空出来的那一刻,我得以一窥钟内最顶端——
一只眼睛。
一只和娜瑞卡额头上的那只眼一样的眼睛,正瞪大着,盯着我。
我甩了甩头。
按照常理,光的传播速度不可能那么慢,而且我既然可以看见它,那么就说明它在四散着真正的光线折射到我的视网膜上。所以我只能猜测那是其他什么。
是什么?某种叫光虫的生物?
我不再抬头看向钟的内部,那些光虫只是一直在按照着某种规律一直周期性地反射着,而那只眼睛也没有动静,看起来让人心悸,不如不去跟它对视。
忽然,刚刚一直在杂乱低语的声音都统一起来。
“名为璐莉茜薾,意为……盛开的奈缡花。
“过去,现在,与未来,在此刻交织。
“空间,与一切。
“是苦涩,沉长深刻;是璀璨,光忽乍现。”
……
如同在深海里,自己在逐渐下沉。
“噗呜……咕噜咕噜咕噜……!”
*e:“唉?你醒了?这么快?”
娜瑞卡的声音,那是隔着水膜的闷响。
“噗,啊……”
当我被抱起来,脱离水面的那一刻,唯一的感受就是自己仿佛重获新生。
我睁开眼,先是娜瑞卡的脸,那些挂饰还在上面。四周还是那个大堂,但是一切都平静了,没有钟声。
我甩了甩头,水滴在四周散落开来。
“呀,不要向我脸上落滴水啊!”
这有什么办法……我的意识一回来,整个人就沉在水里,忽然就慌乱了。
娜瑞卡拿起之前的毛毯,把我湿淋淋的身子擦干。
奇怪的是,这一身略显暴露的衣物却几乎没有被水透湿,还保持着原样。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娜瑞卡轻轻地扶着我躺在石柱边上。
她调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把那些看起来麻烦而又略显怪异的挂饰从脸上拿下来。
“你应该听到「祂」说话了吧?”
我想了想,点点头。
“禊纚,就是我族现在每一个降生的孩子与「祂」相接的仪式。你也经历,它会让你直面星线,并且听到祂的声音。
“但是「祂」说话很多时候是模糊不清的,对于意识不强烈的孩子来说,甚至很难听到祂的声音。
“你听到什么了吗?”
娜瑞卡期待的目光转向我。
我略有了些沉默,星线……是什么?是那些光虫吗?
想了想自己听到的信息。
*e:“窝听到,我叫…露莉,咿……!”
咬到舌头了,疼疼疼……
第一次说精灵语,出师不利。万事开头难。
不过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说应该算奇迹?
“唉?你没事吧?”
娜瑞卡的声音逐渐靠近,直到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的气息轻轻拍在我的头上。
“呜……呣事。”
我感觉脸上的皮肤都在升温,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蒸汽了。
“你这般样子,真是让我想起八年前的自己……”
娜瑞卡的手不自觉地摸上我的头,我看见她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溺爱。
当她的手放在我头上的那一刻,便感到心底里一软,整个身体都似乎要放松下来,是那种想要放弃用一切气力支撑自己,只想要瘫软下去的放松。
原来被摸头是这么舒服的,以前都不知道。
“咳咳,我叫,露莉茜尔。
“能力是…空间。”
“空间系,对思维要求很高呢。”
娜瑞卡退回去,席地坐在了我面前。
“不过那些,以后且来得时间熟悉练习。回说来,你刚才去的地方是亚空间,那是我族每一个精灵都专属地拥有的一个小空间。那个地方你平时进不去,只该是有特殊的方法,比如发动禊纚一类。但禊纚只是让意识进去,身体还存在现世。
“实际上,禊纚是你连接祂的现世,祈福沐浴消灾的重大仪式……本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但是现在只有我给你做,就朴素一点,最基本的要求都达到啦,比如让你去听祂讲话,再把你的肉身过一过水。”
总感觉多少有点怪异,却不知道是哪里。
“不过,露莉茜尔,璐莉茜薾,盛开的奈缡花吗……”
……
当娜瑞卡开始教我所谓精灵是怎么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打发时间的时候,我未曾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地面,就在那白石所构成的地面,忽然之间浮现起来的,是散发着纯粹的蓝色的线条。
蓝色微光渐渐从地板上如流水一般缓缓地逐渐发散显现,划过水面,顺着某种繁杂但又不缭乱的轨迹,几乎是一瞬就连成了一片显出复杂的图形美感但又不显繁琐的光线图。
那精细的蓝线流动,从最外层开始,一直到越来越复杂的内部,所构成的对称美感流线图形的正中央,则是兀地浮动,如同弹出来一般,停在空中,一层两层地渐次堆叠起来。蓝色的光芒照在石柱上,照在雕像上,和在场的我和娜瑞卡身上。
娜瑞卡反应过来,她忽地站起来,目光比我看见的禊纚时还要严肃得多。
那是什么?传送魔法吗?
娜瑞卡看清楚情况后,左手便抬起来,右眼散发出微光,仍然是如火一般燃烧着,附近的水便都开始掀动。
兀地,那蓝线便逐渐由微暗至亮闪出明丽的光耀,就连这里静止的空气也似乎被那幻色的光彩所带动,一瞬之间以呼呼大作的气势围绕着这里的一切向上倾泻着,将白色丝带直向上掀起。
但,下一刻娜瑞卡就将水流筑成的水墙把那个蓝色阵法围住,封了顶。
如同鹤唳的风声便忽地止住了。有水阻隔,我几乎只是听到了风声在那水房里呼啸。
这……发生了什么?
娜瑞卡抬起另一只手,她眼睛里的的火焰便烧得更旺盛了,使我不禁想象她右眼因为燃烧太剧烈而爆裂开来的样子。
甩了甩头,我的目光看向了那边。
风声越来越小,而那水墙也渐渐向内凹。
娜瑞卡在干什么?她在…抽离水房内的空气?
但是那水墙究竟需要多致密,才能让气体不透进去?
仿佛有什么将要来临似的,在那水房之内,我清晰地看见那细小的线条再也无法容纳下逐渐变得光彩夺目的蓝色,脱离了线条的束缚,一瞬之间迸乱在空气中。但还未等那飘散如烟的蓝色丝绒逐渐消散,也正是在此时此刻,正是在此时此刻——
一个黑影,一个兀地出现的黑影,在那阵法的正中间忽地显出身形,下一个瞬间,水墙便都破裂开来,四散的水花淋湿了四周。尔后,那道黑影以一种非常轻盈的,轻巧而又迅速的身姿猛地一跃,便腾空而起,带动着那一缕一丝的蓝色絮状物跟在了身后,直直地冲向自己。
所有的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我看见那道黑影的身后像飞机一样在空气中染出一道蓝色的痕迹。
还未等我仔细看清黑影是什么,另一道身影便又从天而降,瞬息间,与黑影撞在了一起。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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